记“疫”:遗憾并不是青春的全部

文/梁先容

我仍记得,2019那个兵荒马乱而又有条不紊的冬天。那年我们正在进行封闭式备考,几乎和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心里眼里都只有考试和分数。历史老师在课上提过几次“武汉肺炎”,我们只当是一次大规模流感,少有人关心具体动向。直到寒假前夕疫情大规模爆发,我们这群人才从课本里抬起头来,认真审视这场改变无数人命运轨迹的变数。

原本仅有14天的寒假被迫延长成了三个月,我们开始了漫长的网课之旅。居家复习的日子波澜不惊地按照学校刚拟定的课程安排往下走着,早读、午休、线上测试……备考的硝烟一路从教室燃到家里。而我们这群平时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却像吃饭喝水一样无比自然地关注着疫情动态。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这是我好多次写进日记里的话。疫情改变了我们的思维方式和看待世界的认知,它把我们和社会时事紧紧联系在一起,让其清楚地明白:在这场时代大考里,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我还记得,当时得知钟南山院士和全国各地的医疗队连夜驰援武汉的消息时,我在屏幕前哭得情难自禁。危难时刻,民族凝聚力、向心力一举达到了顶点。

后来赶上迎春花期,终于回到校园,班里六十五名同学被分配在了另外两间小教室上课。搬运课桌和书箱需途径行政楼和一条长长的连廊,文科班的女生只能自力更生,这时也不管什么形象了,脱下外套或抱或扛。这时候也不忘戴口罩,一边搬东西一边骂蝙蝠、骂吃蝙蝠的人、骂病毒(那会儿都在传是因为有人吃了蝙蝠才导致的病毒肆虐)。在疫情到来之前,我几乎从来没戴过口罩,很不习惯,我常常一边记笔记一边偷摸着用左手揭开口罩大口呼吸,而后在班主任警告的眼神下乖乖戴好。高考在意料之中延期了,所幸我的小城几乎没有受到疫情波及,学校给我们营造了一个安稳的冲刺环境。

那会儿我最大的复习动力就是毕业旅行。每晚入梦前想得都是去厦门去海边,翻越崇山峻岭去看看山外的世界,给自己补上一场盛大的成年礼。但我被疫情困在了家里。后来和好友瞒着父母跑去看三峡大坝。秭归当时刚结束上一波疫情,我们居然傻愣愣地去了,在江堤上留下了几张带着口罩帽子,傻傻比着剪刀手的照片。这已然是中学生活的不完美的结尾了。

之后就是来到重庆上大学。疫情一直反复,我们一直活在封校—解封—封校的循环里。疫情毫不留情地打乱了人们的生活节奏和时间规划,这三年,大人们一边感慨物价与收入的不成正比,一边不分昼夜地赶路赚钱;学生们一边埋怨、排斥和痛恨疫情,怀念着自由与浪漫,一边又在它之下抓紧一切时机拔节生长,以求独当一面。

在微博热搜话题“被疫情偷走的大学时光”里,人们不约而同地表达着:疫情的到来,让无数美好的憧憬被搁浅、准备好的出行计划被推迟,四年大学充满了遗憾。遗憾是必然的,但遗憾并不是青春的全部。里程和脚步可以丈量生命轨迹的长度,却无法量出生命的深度和厚度。我们中始终有人保持着笃定的价值信仰和强大的内心世界,无论是逆流而上的抗疫人员还是“方舱医院读书哥”,绝大多数人仍满怀希望,大踏步往前走着,或积极配合国家疫情防控政策,或在志愿服务中奉献小爱、大爱。

疫情之下我仍然有很多期待,比如顺利找一家实习单位以磨练专业业务能力或是打磨一项出彩的技能。当然如果疫情允许的话,我还想继续我的厦门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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